封总管手仍藏在袖中,也不见他如何动作,那条长鞭蓦地斜掠过来,白雪莲扬手封挡,却挡了个空。长鞭如同虚影般从她掌间穿过,在她胸口轻轻一触,然后灵蛇般退了回来,缩入袖中。
白雪莲只觉得周身的穴道同时一麻,真气像被截断般消散殆尽,无力地跪了下来。她望着脸色苍白的太监头目,眼中充满了惊骇。另一个小太监挽着袖子过来,木着脸“啪”的给了她一个耳光。
踏进后堂,孙天羽险些以为走错了屋子。就在堂上交手的片刻工夫,这里已经整饰一新。地上铺了层猩红的地毯,壁上张着帷幕,梁柱用彩绢包裹,悬了四顶精巧的宫灯,桌椅都已换过,上面摆了茶点。
孙天羽定了定神,连忙跪下叩首道:“多谢爹爹救孩儿一命。”
封总管坐在椅上,呷了口茶,淡淡道:“不用谢我。是何清河救了你一条性命。若非何清河在此,本镇怎会亲来此地。”
孙天羽抬起头,小心看了封总管一眼。当日在龙源,他并未见到这个权倾六省的镇抚大太监,此时坐得近了,只见他雪白的面孔就像瓷器一般,没有丝毫血色。眉眼端正,没有丝毫不妥,但灯下看来,却如同没有生气的殭尸般,有种说不出的诡异。
孙天羽陪笑道:“何清河那老匹夫,怎是爹爹的对手?看他一身是病,八成活不到京城。”
封总管看了他半晌,慢慢道:“你错了。第一,你不该叫他老匹夫。何清河虽然官职不高,却是我朝重臣。若非万岁倦政,不愿理事,何清河早就该升任大理寺正卿。对 玉娘咬住红唇,
堂下静悄悄无人开口。
那太监立刻收手退下。
孙天羽连忙叩首,“孩儿遵命。”
他的为人才干,我封德明倾心敬服。”
孙天羽扶着座椅,说道:“韩兄请坐。”
丹娘摇了摇头,低泣道:“别打了……”
孙天羽悄悄透了口气,“多谢爹爹指点。”
韩全垂着手,笑咪咪道:“小的不敢,孙兄请。”
孙天羽满身冷汗,强忍着心底的惊慌,不敢作声。
孙天羽缓缓看过众人,说道:“薛霜灵,你有冤情幺?”
孙天羽目光从丹娘身上掠过,望着玉娘道:“裴青玉,你有冤情幺?”
封总管满意地直起身,“案子就由你们去审。本镇先去歇歇。告退吧。”
“很好,你没有再编着些铭感五内的虚词来糊弄我。现在你来说说,这案子该如何处置?”
那太监眉清目秀,唇红齿白,削肩细腰,宛如女子,他躬身细声细气地答应道:“遵命。”
又要顾及何清河的面子,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,孙天羽再想不出辙来,只好道:“请爹爹指点。”
孙天羽想了一会儿,道:“儿子自然是不想死的。只能依邸报为准,顶住大理寺,不许他们翻案。”
封总管道:“既然如此,这案子不妨由你处置。该抓的该放的,都由你拿出章程,拟出来报给刑部。”
孙天羽既不认得掌刑的太监,也不知道干爹说的掌嘴要打多少,犹豫间,旁边的韩全已经喝道:“住手!”
封总管笑道:“我的几个干儿子,最小也是三品官。你还年轻,先在这里历练历练。差事儿干得好,将来还有恩赏。”